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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句話就是,我們傳統有另外一句話,說這件事情大家各有各的看法:「瞎子摸象,各說各話」。這樣的各說各話,像極了科學活動。因為科學活動是我們在一個一個完全無邊無知、廣闊無涯的環境當中開始摸索。在我們開始摸索的過程當中,有人講說是四個瞎子在那邊摸象,有人說象長得像根柱子,這是摸到脚;有人說象長得軟軟細細的,這是摸到尾巴;有人說象長的粗粗軟軟的會動,這是摸到鼻子;有人說象長得像一面牆,那是摸到象的身體。但是瞎子摸象這件事,像極了科學家在科學領域當中進行他們的實驗工作、他們的發明工作、他們的發現工作。為什麼呢?因為在你要了解科學是什麼以前,你唯一擁有的比較踏實的是你那個擁有觸覺的手。換而言之,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五種感官知覺,是嗅覺、觸覺、聽覺、視覺、味覺。我們這幾種感官知覺,基本上都是一致的。也因為這個緣故,即使瞎子他瞎了,他摸到象表層的任何一個部分,都會發現象皮很粗糙,所以他摸到任何一個部位,都不可能說象皮是軟的。如果不這麼說,那就不對了,那就錯得太離譜了。

在科學活動當中,有一件事情讓我們跟時代不會完全脫節,就是感官知覺。我們能夠「摸」到那個部位,那個部位告訴我們在從事於科學調查活動中,我們不得不依靠於感官知覺。也是因為這個緣故,科學發展途徑有兩條途徑:一條是培根(F. Bacon)的思想,用歸納法實驗;一個是笛卡兒(R. Descartes)的思想,用演繹法構思,找出知識的基礎,透過思考來想知識的發展。如果我們是透過經驗來收集、來做出規律、來分析,那麼基本上我們認為經驗給予我們外在世界,是我們所能夠知道的一部份。如果是從法國笛卡兒理性主義傳統來講,我們就會說,我們的腦袋針對外在先要給出一個形象,這個對象是我們發明一個理論的過程。不過講到這邊呢!還是有一點複雜,現在先不要急。 

我們看另外一個問題,這個比較務實,是與科學史相關的。我們今天會出現這個問題:「有關於科學是發明還是發現真相的問題」。是來自於一件17世紀發生的很重要的事件。在這之前人很無知,我們的老祖先沒有發明科學,所以基本上整個人格地位在19、20世紀的時候是比歐洲人低了一大截。因為他們帶著洋槍洋砲、船堅砲利,一下就把我們的門打開,我們嚇的要命。西洋人在十七世紀發生了科學革命,這件事情的過程錯綜複雜,大家都耳熟能詳。不過我說兩件事情來做最重要的代表: 一個是極其廣大的事情,另外一個是極為渺小的事。我用這個廣大和渺小的事情做一個強烈的對比,讓大家感受到科學革命的重要性。

因為有了科學革命以後,我們才赫然發現這個世界是透過理論來表徵的,所以我們說「實在是透過理論所表徵的(reality is represented by theories)」。科學革命以後這個答案才明確,之前我們不知道實在是什麼,因為我們總覺得,我們對於外在世界的那個直接的那種嗅覺、味覺、觸覺、視覺、聽覺,這五種感官知覺去掌握的以為就是實在。因為有一個很重要的哲學家叫洛克(John Locke),他就說過,如果感官知覺能夠提供訊息,至少感官知覺反應了實在,所以我們稱洛克的觀點為「表徵理論」,就是說感官知覺表徵了實在,但這僅是表面的。

科學革命期間發生了兩件事情,一件極大,一件極小。極大的事情是伽利略所做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,就是把自然「數學化」(mathematization)。這個自然可以被數學化的工作到今天來講都是至為關鍵的,尤其對我們在座很多工科的學生而言。他們在工科學習的工作,不是做實驗,就是做計算,這當中,計算就是把實在用數學來當作一個工具來表徵。換言之,實在是透過數學或其公式而被表徵。伽利略做這件事情的時候,他只是無意之間發現了數學化後的自然,可是這個數學化可以讓我們發現,很多我們對於自然的經驗可以透過數學獲得一個幾乎完美的境界,雖然現實永遠不會實現這個完美,但是數學幫助我們大幅的瞭解自然的可能性。所以在座的學理工科的同學就瞭解,「自然數學化」對於科學家來講,變成今天唯一瞭解世界的途徑跟工具。

可是另外還有一件事情在心理上產生重要的衝擊,也非常重要,而且它的重要性不亞於數學化的過程,只是當時沒有人想到後來發展地突飛猛進。這也是來自於伽利略。伽利略所做的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,就是他把人家在荷蘭用的望遠鏡,原來是用來望敵人的,他把它拿來往天空一看。他往天空一看這件事情,就是看到這個世界的這件事情,看到了這個外在的世界所產生的影響,有非常非常重要的影響。因為配合先前那件把自然數學化的過程來看,這個推理演算的過程,等於是接受一個系統化過程來瞭解自然。數學可以說就是從系統化看出類比的過程。其實講起來就是,你一旦擁有數學,然後你就會抱持這個信念,告訴你自己說,這個數學的結果就應該是實驗的結果,這需要有一點說服自己的理由,但數學的精確讓人相信這是真實的。

可是望遠鏡的意義就很不一樣。望遠鏡是一個工具,我們叫儀器(apparatus)。用這工具,伽利略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。這個事情是什麼?這就是他為科學提供了一「阿基米德點」。在數學當中一直缺乏一個真正的阿基米德點,以致於我們只能比較數學系統與物理世界之間的關係。望遠鏡產生了一種投射作用,因為用望遠鏡看出去,伽利略看到在木星(Jupiter)旁邊環繞的四個衛星。

他看到這個四個衛星的時候呢,他產生一種更強烈的類比,就是如果木星的旁邊有一個衛星,那地球跟月亮的關係也許也是這樣。在他的想像中,木星上的人拿著望遠鏡看著地球,就跟我們地球拿著望遠鏡看著木星是一樣的道理。這就是人第一次很逼真地脫離了地球,看到了地球,而實際上並沒有真正脫離地球。

請大家注意這兩件事情,我在這邊做一個現象學式的詮釋,就是說,這兩件事情合起來告訴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訊息:就是人一直苦於沒有一個阿基米德點。阿基米德說:「只要你給我一個點,我就能把世界舉起來。」這個就是阿基米德點。阿基米德點的主要觀念就是,我們假設有上帝存在,上帝說,因為你就是離不開這個地球,我看你怎麼樣來看到地球?伽利略利用了數學,讓我們能夠建構系統的同時,用望遠鏡看到別人的星球、別人的行星,回過來想到我們自己的相同情況之下。透過這個一來一往之間,發現工具可以為我們扮演一個阿基米德點的角色。

從這樣子的情況,我把這兩件事情講在一起,這個觀念就已經慢慢很清楚了。因為如果你有一個阿基米德點,如果這個阿基米德點在經驗的基礎上可以被證實,在思考上、在理性的基礎上透過數學證實。這兩者結合在一起的力量非常大,所以我們今天所有科學工作就是,你能夠透過理論來建構一個新的世界。然後你這個新的世界可以透過原有的經驗基礎來證實。

為什麼一定要在經驗的基礎上證實呢?因為人既不知道,亦無從檢討,人自己的能夠瞭解的「心」到底是什麼,所以我們很多人,就不願意從一種思辨(speculative)的方式,來想人心到底是什麼。我們經常說人心隔肚皮,猜不透的,也因為是這個緣故。所以,科學的發展不管怎樣一定要回到經驗內,回到五種感官知覺裡。超越這些感官知覺的理論,都是不能被自然語言所理解的。比如說,物理學中的量子力學就沒有辦法用自然語言來做描述,因為我們沒有辦法想像出自然語言不能處理的情況。就如同「三角形的圓圈」是什麼?我們沒有辦法想像。

自然語言不准我們這樣做,但量子力學准許我們說:這隻貓你看到牠時,有50%的機率肯定是死的,但你沒看到牠時,牠基本上沒死。我們自然語言沒有辦法允許我們這樣子形容一件事情,即使量子力學可以被應用,但它沒有被自然語言表述的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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